第十章 长久的必然腐朽(2 / 4)

竟是什么,小少年便不清楚了。

当初这个道人借剑给某个青裳少年的事,大概小少年已经不记得了。

就像他时常不记得自己有条小土狗一样。

不过好在现而今的小土狗,已经学会跟着陆小三到处乱蹦跶了,也许一下子不见了,过一会又从不知道哪个草丛里衔着狗尾草窜出来了。

陆小三也确实没有苛刻这样一只小土狗,自己有一只鸡腿吃,怎么说也要给它分一块翅尖。

是以当陆小三在那里啃着那个不知道叫啥玩意的肉的时候,原本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小土狗草为萤又晃着尾巴,一蹦一跳的带着满身草叶窜了出来。

大概也是嗅到了那种烤肉的香气,像是一只小号的陆小三一样蹦跶了过来。

只可惜走到了路上,就被乐朝天截胡了,一把捞了走。

陆小三刚刚还听见了狗叫,一回头就发现不见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再一看,原来被乐朝天抱了走了。

“师叔你去哪里?”

陆小三很是诧异地问道。

乐朝天抱着草为萤在那里慢悠悠地走着,说道:“去前面看看,不用给我留。”

陆小三抱着那只大腿骨啃了一大口,哼哼唧唧地说道:“谁想给你留了。”

陆小三又忘记了自己吃的这玩意叫啥了,于是扭头看向了一旁正在啃着大猫头的松果。

“师叔这玩意叫什么来着,舍啥?”

松果也愣了一愣,扯着的那一条筋崩得紧紧的,就像小妖认真思考的思绪一般。

一直过了许久,松果才迟疑地说道:“舍利子?”

陆小三虽然觉得不太对,但是好像依稀记得是这玩意。

不过这怎么听,好像都是和鹿鸣的佛门有关的东西。

关外不是大道的发源地吗?

小少年陷入了沉思。

......

乐朝天当然是为了找自己的蝶恋花而来的。

只是道人算来算去,也没有想到,那样一柄剑会被某个在天门之后的剑修抛向了这里,正好落在了那样一个黑衣剑修身前。

这让乐朝天很是遗憾。

难道这便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道人一路走了很远,站在了某处山丘之上,蹲了下来,长久地看着那样一个静坐于梅溪小观前的剑修。

小土狗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最开始还有些抗拒乐朝天的怀抱,只是当它也看见了远处那样一柄横在某个剑修膝头的剑的时候,却是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少许,又开始低声呜咽着。

乐朝天抬手轻抚着小土狗的狗头。

“人总是要死的。”

道人轻声说着。

“有思想的东西,总是要死的。”

“长久的,必然腐朽。”

也许石头也不会例外。

小土狗只是轻声叫着,又舔舐着这个道人的手背。

乐朝天低下头来,看着怀中的土狗,轻声说道:“你想去看看?”

“汪汪。”

乐朝天只是微微笑着摇摇头。

“还是算了,既然已经落到了他的身前,那自然便是他的东西。我们远远的看看就好了。”

“汪汪。”

“为什么要抢回来呢?谁也不会长久地占据着人间的任何事物。山风秋月,静待人间百代,天下大河,一定便写着谁的名字?我们不看万年,我们只看自己的短暂的须臾的朝夕岁月。”

“汪汪汪。”

“难道你也有什么事放不下?做人要潇洒一点,做狗也是的,你喜欢一块骨头,未必要将它叼走,你爱吃屎,难道就要说那个肥肠满肚的人,你走过来,拉一泡给我吃?人生是不能勉强的。”

“汪汪汪。”

乐朝天愁眉苦脸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土狗,往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小狗脸上却是有了些龇牙咧嘴的模样。

道人沉思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踩到了小土狗的尾巴。

乐朝天很是唏嘘地将草为萤的尾巴从鞋子下面弄了出来,轻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我自己不想放开。天下哪有什么不动心的人?我听着铜钱哗啦啦地落满山坡,都会满心愉悦,那是一种富有的快乐。更不用说那样一个前辈用过的剑,我当然放不下。”

小土狗从道人的怀里蹦跶了出来,转身便向着陆小三的方向而去,只是跑了一段路,却又停了下来,站在满是萧瑟草叶的小道上,回头看向那样一座远方的梅溪小观方向。

天下没有什么潇洒的人或事物。

万事万物,总有牵绊。

乐朝天静静地看着那只小土狗,而后站了起来,长久地看着那样一个溪畔剑修。

一直过了许久,乐朝天才自顾自地轻声说道:“算了算了,给你吧。”

就和一开始和陆小三说着算了吃吧一样。

道人很是惆怅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白梅溪畔。

黑衣短发剑修安静地盘坐在那里,曾经被点燃的神海,其间的剑火已经尽数熄灭,道海之中渐渐有着许多元气之水汇流而来。

这片人间很少有人出关。

自然而然的,这里的天地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