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下小镇与山上道观的一些大事(2 / 4)

那么道门之中,没有几个祖上和磨剑崖没仇的。

八百道门的血流得太多,倘若当初不是李缺一上崖,可能白衣杀急眼了,还会直接下崖来。

青天道便是这样,他们闭口不提过往,一切历史都从白风雨算起。

有些知道一点陈旧历史的人们,把他们叫做元年粉。

所谓元年,就是大风历九百零三年,白风雨出生的那一年。

青天道的人也不在意。

百年历史与千年历史并无差别。

这座与槐都并生于一处的道观,自然有着他们的底气。

所以程露很是无语。

张小鱼那句话其实也算个笑话,但是作为一个刚刚丢过脸的人,程露自然笑不出来。

只能哼哼唧唧的说道:“小二,上酒。”

张小鱼好心的提醒道:“这是面馆,不是酒馆。”

“.....”

程露无语了良久,看着对坐的渐渐又有了些神采的张小鱼。

“师兄看起来开心多了。”

张小鱼笑着说道:“毕竟你要是在这里坐着,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了几个月,你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没人和师兄说过话?”

张小鱼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说道:“他们都想我去死,如果不是我有一个师父叫李山河,还有一个师父叫丛刃,也许他们真的会动手。”

张小鱼虽然已经入了大道,也颇富名声。

但是他终究是年轻人。

以后可以走很远,不代表现在已经走了很远。

因为修行界向来不欺人间年少,所以世人往往只会知道一些明面上的人。

诸如那个便坐在面馆里和镇民打牌的青天道师叔。

大多数人也确实不知道他是谁。

“毕竟谁都不想输,只好让那个会带来输赢的人去死。”张小鱼说的很是平静。

道门与剑宗之间,很多年没有产生过纠纷了。

一如人间便以流云山脉至东海为界,分隔出的那一条鲜明的修行带一般。

往北道门繁盛,往南剑宗蛰伏。

井水不犯河水。

张小鱼既是井水,也是河水。

程露沉默了少许,转头看了一眼门口那张牌桌。

“那位师叔呢?”

张小鱼没有去看那边,只是不住的笑着,说道:“他是不让我离开的人。”

程露愣了一愣,看着张小鱼,问道:“为什么?”

张小鱼没有回答,只是想着某个在剑宗死去的青衣道人。

很多东西都不会是摆到台面上的东西。

他们知道几分,便做几分之事。

所以张小鱼被困在这个面馆之中。

要么往前。

要么剑宗与青天道撕破脸皮。

张小鱼并不好奇他们怎么知道的。

白玉谣既然是卜算子的师妹,那么很多东西也许本身便瞒不住。

也不需要瞒住所有人。

就像南岛没有死这件事一样。

人间上层都是心知肚明。

所有的故事,只需要瞒住世人。

让大河平静,也让大河暗涌。

世人便是那条大河。

也有另外一种说话。

叫做大势。

程露从来到镇上之后,一直到看到了这里,才明白为什么张小鱼一直便是这样沉默的坐在这里。

“山河师叔呢?”程露想了很久,看着张小鱼问道。

他没有问丛刃,人间见到谁搅浑水,都不想见到丛刃搅浑水,更何况丛刃当初去了剑崖之后,便没有再回人间,听说可能是去了人间之外的地方,找神河去了。

不管这是怎样一场故事,李山河身为山河观观主,自然很难置身事外。

张小鱼听着这个名字,而后平静的说道:“他不在北方。”

程露叹息一声说道:“那难怪会变成这样。”

“就算李山河在。”张小鱼抬起头,看着程露说道,“这个故事也不会改变什么。”

张小鱼这一次没有用师父来称呼这个道门大修,而是直呼其名,李山河。

程露怔怔的看着张小鱼,问道:“师兄争的什么道?”

张小鱼抬手按住桌面上被冷落的那柄决离,将它推回了程露身前。

“杀人之道。”

程露看着自己身前的那柄二尺断剑,轻声说道:“原来山河观终究还是走了青天道的老路。”

或许从一开始,当山河观分为三宗的时候,这个结局便注定了如此。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大道生的是他李山河,还是我张小鱼,也不重要。”张小鱼平静的说道,“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告诉世人应该往那面走。”

程露只是苦笑着说道:“那可是李山河啊!”

那当然是李山河。

作为当年白风雨的弟子,他们往往被那个掀起八方风雨的老道人遮掩了一切光芒。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便是暗淡的。

恰恰相反的是,哪怕在整个修行界的历史上,李山河他们这些师兄弟,都是极为璀璨的,光芒万丈的。

不然也不可能在当年老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