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施小姐不似失忆,而是被…夺舍……(1 / 4)

自古沙雕克反派 纪婴 3368 字 9个月前

江白砚房中尚未燃烛。

一轮清月明浑似水,铺开单薄光晕。江白砚额前的碎发似被月色浸湿,定神看去,才发觉是溢出的冷汗。

根据原主的记忆算算日子,这几天恰好是血蛊发作的时间段。

血蛊。

这两个字在心头滚上一遭,施黛攥了攥袖口。

从《苍生录》中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当年江家灭门惨案牵连甚广、扑朔迷离。江白砚要想调查真相,必须借助施敬承与镇厄司的力量。

血蛊是他为留于施府,亲手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哪有人会对自己这么狠的。

她问话时仰着头,目光于江白砚面上逡巡一圈,察觉对方轻微的颤抖,笃定了猜测。

听说这种蛊毒阴邪狠戾,疼起来能要人半条命。江白砚竟能神色如常与她对话,不得不说,是个狠人。

一墙之隔,江白砚立在窗边看她。

眼底汹涌的暗潮被瞬息压下,连带杀意一并消散无踪。

即便心中填满杀戮的欲念,当他开口,仍是一派温和:“嗯。”

这种眼神让阿狸打了个哆嗦。

江白砚这家伙……方才一定在想,究竟割破施黛的心口还是脖子。

察觉到危险,狐狸尾巴不由自主竖起老高。

阿狸抬头,直勾勾撞进江白砚的双眼。

那是一对漂亮的桃花眼,带了似笑非笑的戏谑,令它脊骨一冷、头皮发麻。

江白砚在看它。

他……莫非发觉它神态不对劲了?

它本就是极为脆弱的天道残片,依靠最后一丝力量,才附着于这只狐狸的身体里。

要是哪天被江白砚一剑干掉……

心底悚然一惊,小白狐狸佯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乖巧趴回施黛身上。

大昭境内魍魉丛生,加之在镇厄司当差,施黛身上常备金疮药和小刀,这会儿毫不犹豫掏出一把短匕,刀锋凌厉,横在指尖。

血蛊此物顾名思义,江白砚渴求她的鲜血,如同吸血鬼的本能冲动。

然而吸血鬼的故事大多伴随有凄美糜丽的颓艷之感,男女主要么咬手指,要么啃脖子,暧昧得难舍难分——

与她和江白砚的相处方式差了十万八千里。

先不说大昭讲究男女大防,凭原主对江白砚满心戒备的态度,也绝不可能让他碰自己。

每每血蛊发作,都是由原主割破掌心,将血液滴在杯中,交给江白砚。

主打一个非接触式隔离。

从记忆中看,割破手掌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但真做起来……

施黛握刀的右手微僵。

她生活在风平浪静的二十一世纪,受过最严重的伤,是切菜时不小心割破手指,以及八百米跑时摔了一跤。

每次看吸血鬼相关的电影,施黛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浪漫,而是好疼。

一个好端端的人,被当作鸭脖啃,能不疼吗。

看出她的踌躇不定,江白砚轻笑一声,递来一把明晃晃的黑金小刀:

“此刀锋利。施小姐只需用它划破指尖,再将刀交还于我便可。”

施黛:“指尖?”

指尖就那么点儿血,怎么滴进杯子里?

她微微一愣,一抬眼,望见江白砚轻颤的长睫。

他应是疼得厉害,眼底无甚笑意,下唇不知何时被咬破,露出一个红艳艳的豁口,血渍散开,格外醒目。

似是无声的催促。

见他如此,施黛哪里敢耽搁,手起刀落,立马在指尖割开血口。

疼痛如期而至,却比不得江白砚正在承受的半分,将黑金小刀递给他时,施黛忍不住想:

倘若她是江白砚,肯定早就哭得没了力气。

接过小刀,江白砚安静垂头,将沾染鲜血的刀锋衔入口中。

薄唇抿起,舌尖触到刃上滚烫浓稠的液体。

如同猫咪舔舐溪水,他眉眼低垂,将鲜血卷入舌尖。

铁锈般的腥气充斥味蕾,剧痛逐渐平息,如同洪水退去。

平静之余,生出无法被填补的空虚。

施黛看着他的动作,莫名生出怪诞的错觉,仿佛江白砚并非刀尖舔血,而是在涂抹口脂。

因血蛊引出的剧痛,他唇色淡而薄,此刻轻轻抿起,晕开刀刃上的殷红血珠,平添几分秾艳昳丽,好似刀锋开出的灼灼桃花。

察觉她的目光,江白砚掀起长睫,同她四目相对。

施黛看得大大方方:“江公子,好些了吗?”

喉结滚动,咽下血珠,江白砚扬了下嘴角。

他被疼得没什么力气,靠在窗边微微颔首:“无碍。多谢施小姐。”

施黛正在给指尖的血口涂抹金疮药,因不习惯疼痛,蹙眉轻嘶一声:

“没事就好。江公子血蛊发作,为何不来找我?若非我与青青路过此地,你岂不是要疼上一整晚?”

江白砚不置可否,看一眼她手指上的伤痕。

她当时应是划得急了,伤口有些深,然于他而言,连轻伤都算不上。

仅仅这样,就能让她觉得疼吗?

“我并非有意闯进江公子院中。”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