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二十六章 破窗(2 / 3)

,不少也是死里逃生过的,面对箭伤丝毫不以为意,皆都沉默隐忍,哼都没哼一声,院子里寂静地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有一个瞬间,贺煊恍惚间感觉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

而以前在战场上相依相靠的人却已背身离去,拔剑相向。

李远在他身侧道:“老爷极为震怒,让我务必劝您奔丧后立即返回边境,切莫趟京中浑水。”

贺煊低垂着眼沉默。

李远视线上下看了贺煊一眼,又低低道:“老爷说如果您实在不听劝,便叫我一定要带给您一句话。”

贺煊依旧沉默着,片刻后道:“说。”

“官场凶险,人鬼难测。”

“……”

这话好耳熟。

“官场之上,人人都披着一张皮,里头是人是鬼,又有谁能瞧得出来呢?”他微笑着,似有深意。

嘴角微微一勾,眼中却并无笑意,贺煊道:“说的不错。”

新旧太师府对街而立,新太师府比之旧太师府华丽许多,门都更宽敞巍峨一些,老太师为官时低调谨慎,在朝堂之上从不树敌,而新太师简直就是老太师的反面,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他倒是也不在朝堂之上树敌,与他为敌的全都被铲除了。

陈丛额头上汗出如浆,用帕子擦了汗,道:“那日我书写密信,御令处突来查抄,真是将我吓了一跳,好险我一贯有所防备,用事先预备好的书信给交出来瞒了过去。”

“陈大人受惊,”贺煊拱了拱手,沉声道,“叫您为难了。”

陈丛摇头摆手,“老太师对我有救命之恩,如若不是老太师当时相助,我全家都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点事不算为难。”他将帕子塞回袖中,眉头紧皱道,“如今这般情形,将军您有何打算?”

贺煊其实也是心头一团乱麻。

三年了,他和莫尹分开。

其实分开时,他便有诸多怀疑疑问,都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想着也许一切就到此为止了,这已是新的开始,莫尹已经得偿所愿,他心有抱负,那就去让他实现这个抱负。

只是贺煊没有料到莫尹的抱负和他所想的似是相去甚远。

他虽久不在京中,也知道大皇子在三位皇子中最为出众,先帝一向看重,若真要立太子,怎么会跳过大皇子而选择懦弱无能的二皇子?更要紧的是先皇身体康健,骤然离世,怎会提前留下遗诏?

那一张假画像、数封大逆不道的书信,以及严齐刘丛惨死的情形交织地闪现在他眼前……

他竭力地去回忆他与莫尹在边境共同作战的情形。

莫尹同他一样,都是忠君爱国之人。

可内心又有强压了三年的怀疑翻滚,其实一切或许对莫尹来说只是所需利用的工具……

“大殿下如今身在何处?”贺煊低声道。

陈丛闻言又是冷汗淋漓,此间虽只有他与贺煊二人,他从密道进来,也隐蔽安全得很,但仍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遗诏公布那日,大殿下就病了。”

“病了?”贺煊薄唇紧绷,“什么病?”

“天花。”

贺煊又是一寂。

搁在膝上的手掌悄然握紧,轻颤着发抖。

“当真?”他咬着牙道。

“御医是这般说的,只是人在宫中禁闭,也难说到底情形如何。”

贺煊倏然起身,陈丛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看着贺煊威严冷怒的侧脸,不由道:“将军息怒,切莫冲动……”

贺煊转过脸,“圣上到底因何驾崩?”

陈丛脸色更是为难,一副不敢多说的模样。

贺煊心中也是越问越凉。

子规,你当真……

“陈大人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为免意外,还请回吧,”贺煊转身对陈丛道,“多谢陈大人舍身报信,您信上所提勤王之事,我身为朝臣自当义不容辞,待我筹谋之后,再请陈大人前来商议。”

陈丛站起身,表情有些愣愣地也回一拱手。

贺煊送陈丛前往宅内密道,他目送了陈丛下去后,方要转身,却听陈丛唤道:“将军,等等。”

贺煊回身,陈丛人半隐没在密道中,面色有些犹豫道:“将军,我信上何时提了勤王之事?”

贺煊也是微微一怔,“陈大人您寄来边境的信件里——”他语音戛然而止,倒是陈丛道:“我是向您通报了圣上驾崩的消息,可除此之外,我并未多言……”

陈丛是在先帝发了疯似的斩杀朝臣中侥幸活下来的,这么多年一直谨慎小心,答应替贺煊传信是因为他在信上所提的也不过就是朝中官员升迁变化这些众所皆知的事,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圣上驾崩,这样的大事,即便他不去告知,贺煊也很快就会知晓,当然其中会有些时间差,是也有些风险,只是这毕竟是老太师的儿子,冒那么一点风险就冒了。

可要说什么让贺煊回京勤王,那他是万万不敢也没有资格提及的!

陈丛眼中逐渐弥漫出惊惧之色,“将军……”

贺煊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一言不发地对陈丛拱了手,转身,衣袂翻飞。

太师